枣糕废鱼

【全员/渤罗/红兴】《为非作歹》8-9(全员恶人黑化AU(视频衍生)

Cp:全员/渤罗/红兴(极限挑战衍生)

分级:R(血腥暴力与死亡)

梗概:为非作歹,我很抱歉。

警告:前作6-7在这里

*剧情中二,地名AU,世界线AU,请勿当真。

*他们都是坏人,只是写文设定,这个三观现实生活中是完全错的

*利益相关:我算是团粉+渤乐,cp吃主流红兴菠萝,乱炖完全接受。

*本章没有渤罗


8

银色大众停在了距离翠顶楼一个街区的地方,从这里能正好看见前段时间被罗志祥炸成炭灰色的新乐大舞厅的屋顶,京城的魏家小少爷有着浮夸的审美,非要在那上面加个长翅膀的金色天使,这一把火烧下去,本来天使的头颅变了形,越看越像块黑漆漆蝙蝠似的恶魔张着血盆大口。

刚过二十二点,天空因为城市的霓虹灯给染成了紫色,张艺兴穿的牛仔夹克有点厚,这c城又以湿热著名,后颈被薄汗打湿了怎么都不太舒服,他快走几步跟上孙红雷的步伐,开口问道,“红雷哥,你一会儿打算怎么做。”

“进去抢人。”魔王毫不犹豫地丢下一句,听了这话的老幺却一下子安下心来露出了笑容,他了解这尊混世魔王,当他轻松地决定用暴力解决问题时,那说明他心里对目前的情况已经十拿九稳了。

不过张艺兴还是有些疑惑,门汀区里的大事儿基本都是由大当家二当家拍板定下来的,大部分时候师父和红雷哥都会让他尽可能地远离任务的核心部分,所以所谓的“六位罗刹”,只有他的身份在外界一直众说纷纭没有定数。这一次他本来以为孙红雷会像往常一样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回到幕后看着,但对方显然有着要带他一起去翠顶楼“砸场子”的意思。

“红雷哥,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两个人拐了个弯,张艺兴突然开了口。

“什么问题?”孙红雷拿出自己的手机,看着屏幕上王迅传过来的翠顶楼内部构造图。

“赵九爷这尊大龙,比我们大的可不是一点两点,他这次铁了心要搞掉我们,为什么红雷哥却好像并不担心的样子呢?”

“皇城有人要屠龙,我们搭个顺风车。”孙红雷把手机收起来,摸着下巴对自家老幺笑了笑,“你师父这老狐狸可他妈鸡贼了,八个眼睛六个耳朵,神通广大。”

张艺兴咂摸出个其中的含义,赵九爷不是招惹了他们,而是招惹了京圈的人。而自己的师父,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得到了这条内部消息。不肖几步,张艺兴就跟着自家魔王摸到了翠顶楼下面。

翠顶楼是座九层的中式酒楼,因为一层层翠青色的屋檐而得名,这些屋檐上都挂着红色的宫灯,在夜空下有种诡异的光怪陆离感。

翠顶楼是毒贩见面交易的场子,是个大家都心知肚明却不点破的秘密,以前这翠顶楼姓崔,现在这翠顶楼姓赵,这与张艺兴是没什么关系的,他看着已经映入眼帘的红灯笼,想起了个与他有关系的场景。

翠顶楼曾经是不挂红灯笼的。

 

在门汀区安家落户的第一个冬天,张艺兴收到了孙红雷的一份礼物—一架钢琴。

在这个充斥着浓郁中国味的老堂口里,张艺兴房间里的各种西洋乐器和物什显得格格不入,孙红雷给他找了个音乐老师,外号叫“蚱蜢”,张艺兴不知道蚱蜢真名叫什么,大概是姓乔,蚱蜢的长相和性格都跟他的外号不太相符,张艺兴只知道这个人很讨几位哥哥喜欢,而且人看上去格外脾气好。

大部分时间里都是蚱蜢哥在带他,这位哥哥长得好看,人也耐心,张艺兴也就不再说什么,安心跟着他学学东西,过着某种清闲地过了头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孙红雷在过来听完他弹琴后,来了一句,“艺兴啊,你想不想和别人一起学学音乐。”

小孩睁大了眼睛,不懂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我给你在门汀区外面找了个小的俱乐部,那里的人都跟你差不多大,你就理解成某种兴趣班吧,以后让你蚱蜢哥带着你去好不好?”

孙红雷坐在钢琴旁边对着他笑,张艺兴摸不着头脑,也就不再猜测他的用意,点了头答应了下来。只是想起身的时候,孙红雷突然扶住了他的肩膀,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几乎是用某种不容置疑的口吻低声说道“艺兴要听话,不能说你有我们几位哥哥。”

才十岁的小孩抖了一下点了点头,那尊混世魔王才又恢复成笑吟吟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寒气只是张艺兴的错觉。

此后蚱蜢开始每天开车送张艺兴出门汀区,只是走的都是个旁人不知道的侧门,从来没有从那个阴森森的大口子里出去过,张艺兴从没在意过,因为他的注意力和好奇心全被突如其来的同龄人的接触所吸引了。

其实现在张艺兴知道所谓“俱乐部”有多诡异了,只有几个小孩,在个偏僻的地方,每个小孩都有专车接送——你们想过,道上的人如果成家有了子嗣,该怎么办吗?

但是这些过着刀尖舔血的人却又不想让自己的子女缺乏对同龄人的接触,于是这群不知道让多少孩子成了孤儿的恶人们想到了一种培养后代的办法,建了个所谓“兴趣俱乐部”,除了表面所谓“给孩子找个朋友”冠冕堂皇的理由,更重要的是在孩子们在屋里玩的同时,他们干着不知道怎样生意的父母在屋外通过这个渠道达成新的交易链。在c城这个小小的俱乐部的入学通知,就成了很多人进入更高层交易圈的邀请函。

但是孩子们不知道,对吧。

那时候的张艺兴,也不知道。

 

张艺兴是这几个孩子里岁数最大的,他的同桌是个话不多的小男孩,最常干的事儿就是趴着发呆,这个时候如果向右转,张艺兴只会看到对方眼睑下一颗小痣和白得吓人的皮肤。

小男孩在音乐课上表现得一塌糊涂,但这不妨碍张艺兴交上了人生第一个同龄人朋友。除了音乐课剩下的学科小幺都表现地成绩平平,但这个时候他的同桌就相对地表现出了聪明的天赋。

蚱蜢哥还是负责来接他,当张艺兴和他的新朋友像所有同龄小孩一样变成了一块玩的伙伴的时候,蚱蜢就带一些小东小西,给张艺兴的同时也在放学的时候分给他的“新朋友”。

就这样张艺兴过了一阵普通的几乎诡异的日子,他起床,上学,交朋友,然后跟同桌一起背着书包走到门口,从蚱蜢手里接过好吃的小东西,另一份递给小男孩,然后挥挥手道别约定了明天再见。

那个时候他突然仿佛成了万千普通读书孩子中的一个,蚱蜢就像照顾他起居的哥哥,每天在饭桌上认真地听他讲“学校”里的故事,新交的朋友。

c城的冬天不算冷,但总是雨多,张艺兴像往常一样“放学”,上了车后座,蚱蜢却迟迟没有发动车辆。

他在向窗户外看,露着个张艺兴从未见过的诡异笑脸。

外面,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路虎,车门打开,占领着整个贩毒水道的冷面白爷破天荒地露出了温柔的微笑,把张艺兴交的新朋友抱进了怀里。

 

 

翠顶楼曾经是不挂红灯笼的,从02年之后,每在翠顶楼死一个人,老板就挂一顶红灯笼,现在,一到晚上,从远处看去,一层层的红纸灯笼仿佛一颗颗人头,红的让人不寒而栗。

这顶上最大的三个红灯笼,一个是崔三儿的,另外两个是白爷和他的夫人。

 

黄磊其实不愿意到这翠顶楼来,一来是一到翠顶楼就意味着他得跟赵九爷打交道,二来是这翠顶楼承载了他不怎么想回忆的起家故事,地板打了蜡在灯光下干净地吓人,黄磊却总感觉这每一个缝隙里都是血腥气。

 

02年的春节是崔三定的酒席地方,翠顶楼当时是他的地盘,大年夜那天燕窝鲍鱼上了满满一桌子,崔三儿身上那股暴发户的俗气让黄磊恶心,所以他只是向桌对面的白爷夫妇举了举酒杯,喝了口红酒,“崔爷,白爷,白夫人,这以后大家都是要一起合作的了,中国人怎么说来着,和气生财。”

“黄二当家说的好啊,整个c城,水线在你白爷那儿,走货有我和门汀这两个大头,今天特意请白爷和尊夫人,黄二当家三当家过来,就是说说这合作”

崔三露着一口牙,那颗镶金的在黄磊眼前晃来晃去,黄磊内心是不屑于这样的凡夫俗子共度除夕这种宝贵的时光的,但很可惜,白爷平日里深居简出,极少有人能打探到他的行踪,唯独今天驳不了面子,来赴了宴席。

“合作啊,当然是来谈合作,要不然我和渤儿大过年的不在家待着,出来耽误几位阖家团聚?”

“唉,阖家团聚也只有人家白爷,我这半辈子也没有讨婆娘,一人吃饱全家不愁。”崔三儿说罢自己大笑了起来,但随后又拍了拍自己的嘴像是意识说错了什么,“还要养着我手下这帮不要命的兄弟啊。”

整个翠顶楼都是崔三儿的地盘,这场年夜饭他手下的人把宴会厅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这暴发户油腻的嘴脸里自傲气儿都快从鼻孔里喷出来了,黄渤从一旁像是没把心思放在他的话上,只顾用手指专心致志地转桌子上的一只打火机。

“黄三爷好像兴致不高啊,这饭菜不合你的胃口。”崔三儿眼睛在桌子上逡巡一圈,最后落到了黄渤身上,他端起酒杯,站起来向执行官方向扬了扬手,黄渤抬头瞥了他一眼,又自顾自开始转手里的玩意儿,像是没听到。

崔三儿哼笑了起来,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转着酒杯嘴里声音不大不小地传出来,像是在惋惜,“早就听闻门汀区三当家天性愚笨,空有一身蛮劲,现在看来,大概传闻没错。”

“崔三爷,话不应如此。”沉默许久的白爷抿了口茶,不咸不淡地回了句。

“唉,不要紧不要紧。”黄磊大方地挥挥手反而笑了起来,自己起身向崔三举杯,“在座都知道,鄙人不才,一直当着这门汀的舌头,这些话务事儿,还是都交给我来,不要难为我这位,弟弟。”

说罢,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那既然如此,就请黄二爷代表您老五位开个价,我们也把这生意话谈开,是五五,还是六四。”

“崔三爷您那天把意思跟我们说了之后,我回去就跟我们家里那尊魔王商量来着,但可惜啊,我说破嘴皮,那阎罗王也不同意啊,嫌您给的少。”黄磊挑挑眉毛,看着两个穿大红色旗袍的服务员推着个似佛头般大的猪脸进了房间,推到餐桌旁边,暗红色的肉上插着两把明晃晃的拆肉刀,两个服务生一人一把开始拆这刚出炉热气腾腾的肉食“呦呵,三爷,这主菜来了?”

“什么意思,你们想怎么分?”崔三烦躁地挥了挥手,像是不满黄磊的突然变卦。

“唉,渤儿,你猜我看见这猪脸想到了谁?”黄磊不管崔三,只顾自朝黄渤眨眼睛。

“你还能想起谁。”黄渤停下手里的东西笑了一下,终于发出了这次宴会上的第一次声响。

“黄磊,我问你话呢。”崔三敲了一下桌子,冷哼起来。

“哦,唉,你看我这记性,我们家那魔王说了,我们得拿九成,少一分啊,也不行。”

“也就是说你是不想合作喽?黄二当家。”崔三手摸到桌下,咧着笑的嘴露出了黄色的牙垢。

“不是啊,那哪儿能,我这不是也不同意我们家那位的想法嘛。”黄磊给自己的茶杯里倒上一杯热茶,氤氲的热气飘了上来,在屋顶打了个圈,“我是觉得——”这个一直挂着笑脸的男人突然脸沉了下去,像是地狱里的罗刹撕破面皮现了原型——

“我们得拿百分之百。”

话音刚落,一直在转打火机的黄渤将手里的金属物件飞了出去打在了刚拆完猪脸骨的服务员手上,黄磊将一杯热茶泼上了正从桌下拔出枪的崔三的脸,在一声嘶叫中,黄渤接住过那把在空中划了道亮线的拆骨刀,准确无误地扔中了崔三爷的额头。

崔三的身子愣住了,脸上的血溢出来和茶水混着顺着下巴向地板上滴,砰砰两声,在穿旗袍的两个女人刚刚从餐车下掏出手枪的同时,黄磊已经用从崔三手里抢过来的枪在她们脸上开了两个黑黢黢的窟窿。

三具尸体倒地,滚烫的鲜血都流到了木地板上,渗进了缝隙里。

黄磊举着枪,和从餐车旁拿了枪的白爷夫妇隔着酒桌对峙着。

“黄二爷,我夫妻俩本不想参与你们的派系斗争,但既然您五位执意如此,我白某人也不是吃素的。”

“我当然知道白爷白夫人您两位的手段,但现在,我想让两位先见一个人再放狠话也不迟。”

 

 

9

孙红雷端着个霰弹枪破开餐厅的木门时,黄磊抬头看了看表,二十二点过半,心里腹诽了一句这大傻子竟然晚了整整十分钟。

赵九爷的人早在听见楼下动静的时候就下去了半数,现在这孙红雷端着把大口径的重武进来连个反应时间都没给留就连发开了火,将好几个站在前排的人给崩得皮开肉绽肠子都掉了出来。

黄磊也就趁这个功夫拿了桌子上的果盘盖在离自己最近的这个脸上,然后踩着沙发翻到了后面怕被误伤。近些年黄磊的心脏不太好,身手也不如以前灵活,要是说十多年前还能抢把手枪从旁边帮忙,现在除非万不得已为了安全起见他都早早脚底抹油避开集火区,毕竟用孙红雷的一句话——“磊磊全身的价值都体现在这个大脑袋上了”。

一番交火后,地上正如黄磊所说,躺满了分不清谁是谁的尸体,这个老狐狸从猫腰的沙发后面站出来,整了整自己的西装,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门汀的人也有几个受伤了,还有几个在处理现场,沙发上坐着个被打掉了半拉耳朵的赵家手下,孙红雷正在他对面摸着下巴看他。

黄磊站到孙红雷旁边,跟他一块跟眼前的人对视,但却说出句质问魔王的话,“不是让你把艺兴带过来吗?”

“我把他带过来了啊,人就在翠顶楼外——”“你知道我说的意思是,把他带进来。”

黄磊打断了孙红雷的话,大体对那比预料中多的十分钟的去处有了个猜测,这魔王把小幺带了过来,却不打算真让他进来,于是把他安排在翠顶楼场子外,解释了五分钟,不放心交代了五分钟,正好凑够多出来的时间,

“艺兴还小,别让孩子看这血赤糊拉的东西。”

“孙红雷,你带艺兴进堂口的第一天他就见过血了。而且艺兴岁数已经不小了,他早就不是个孩子了。”

孙红雷愣了一下,然后不再回答黄磊,而是针对起了眼前的人——“赵九爷去哪儿了,快他妈说。”

那个人只是抬头瞥他一眼,被打烂的耳朵已经凝成了血块。

“问你话呢!听见了吗?”

黄磊从旁边不耐烦地叹口气就不再理孙红雷,他知道这尊魔王又要逃避问题了。

孙红雷黑着个脸,突然站上茶几飞起一脚就踹在对方胸膛上,把那个脸上还挂着彩的家伙给踹倒在了沙发上,魔王行云流水般掏出枪举到身前,砰的一声,在慢半拍的尖叫中沙发上落了另外一个血淋淋的人耳朵。

“从现在开始,我每说一句话就蹦掉你一根手指头。”

“你他妈——”

“这是第二句。”砰的一声,子弹打断了食指嵌进了大腿里,魔王面无表情,好像既不觉得有趣也不觉得残忍,只是件稀松平常的例行公事。

“赵九爷去了局长那里!他去了警局!”

在撕心裂肺的痛呼中孙红雷得到了自己要的信息,他点点头,“很好,我知道了。”就举起手枪对准了对面人的中指。

“够了。”黄磊直接抢走了孙红雷手里的枪,砰地一声打穿了对方的额头迅速解决了这个曾经拿枪抵过自己脑袋的喽啰,“处理完现场就走,不要耽误时间。”

说罢,将手枪退了膛拍到孙红雷胸口,黄磊抽过旁边的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指,带头离开了这个房间。

 

回去的路上黄磊跟孙红雷坐了后座,前面开车的是自己的一个亲信,外号叫蝎子,蝎子这人长得五大三粗看上去就让人心生畏惧,但跟了黄磊也算有七八年,黄磊常让他给自己开车。

神算子在后座揉着自己的眉心,孙红雷跟他交代现在的情况,“艺兴已经让他们把门汀调成警戒模式了,但赵九爷下定决心了要搞我们今晚肯定会动手,最近门汀的人都去邻省走货,人手不够。”

“我们避开锋芒,后半夜从侧门带好重要的东西先转移,到酒馆汇合。现在当务之急是把渤儿跟猪捞出来。”

“怎么捞?”

“你跟迅子,去局里把人带出来。”

“劫%狱?”

“嗯。”黄磊回了句,就不再言语,像是受了累需要休息。

 

黄磊不止一次觉得自己在某些方面跟孙红雷观点合不来,但这一点没影响他们有过命的交情。这其中有一点合不来,关于的是六人里面的老小。

说是老小,但其实张艺兴比他们小了一轮,真论起来这个岁数就算做孙红雷的儿子也不为过,加之十五前真正让他们起家,也真正让“五位爷”变成了“罗刹老六位”的那件事儿,黄磊觉察出来孙红雷对家里的老小是有愧的,这种愧疚久了甚至成了魔王的习惯,甚至说心病,所以他孙红雷就得使劲地要对张艺兴好,他得把张艺兴当孩子,忍不了他受一点委屈,仿佛一旦这人受了委屈,就是自己的失职,就千错万错了。

黄磊作为张艺兴叩了头的师父是懂这小子的,老幺天性干净,但他绝不是天真地不谙世事,相反,这孩子执拗又倔强地过分,要说真想干成件什么事儿要对自己下狠心,他们五位都尚且会对自己留份余地,唯独这最小的张艺兴就真敢张开双臂冲着满是尖石的悬崖下跳。

说他傻吧,可能也是傻,可能也不是,做人到张艺兴这个纯粹的地步或许也就成了另一种层面上的“大智慧”,但这其中含含糊糊说不清的东西太多,黄磊琢磨出个头绪也是因为自己是个旁观者清,也不好一副好为人师的样子非要去叫醒那些个“当局者迷”。

但黄磊起码能说清一点很简单的逻辑——他们是个毒窝,这五位都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家伙,有可能唯独剩这一个是个干干净净的好人,而且他们还能这样紧密地连系在一起吗?

张艺兴自成年之后就一直在试图完全融入门汀的生活,但五位哥哥偏偏成了阻碍,这其中阻力最大的又恰恰来自对他最好的孙红雷,乍听起来好像是个摸不着头脑的说法,但黄磊自己都明白这种感觉,明明张艺兴早就不是那个抱着自己仰着头叫师父的小孩子了,他早就长开成个大人了,但还是心里会怅然若失一下,想着这小子长得也太快了,像是时间跟自己开了个玩笑。

黄磊这样想,但他总归能压制住自己这种心情,而孙红雷就不同了。虽说“骗了你一次,赔了你一世”听上去有那么点言情小说的不切实际感,但黄磊品了品这句不知从哪儿无意听来的话的含义大体也还真能解释魔王和老小的关系,有时候黄磊甚至觉得,魔王对这小子好,不是单纯地好,甚至是在矫枉过正地降低自己内心的愧疚感。

他这尊血泡出来的魔王也会愧疚——黄磊每每想到这里总是忍不住摸摸下巴——真他妈是件稀奇事儿。

想到这里魔王就真的“移樽就教”来到了黄磊的书房,他们这个地方属于门汀区的核心聚落,说白了就是中枢神经,半年前王迅吭哧吭哧从那个近些年突然在道上出了名的中立组织“猎杀会”旗下购进了一套监控设备,经过手下一系列琢磨改进还真就给门汀区的运作系统更新换了代,这其中一条体现就是他给黄磊的书房墙上装了个大屏实时监控预警系统,真正给黄磊这个“大脑”配了个“大脑”。

这个戴眼镜的大松鼠终于费大劲和几个手下淘换过来的科技宅把这套系统搞出来的时候,推着眼睛指着这屏幕对剩下几位拍胸脯——“看见了吗,科技改变生活,都二十一世纪了老几位。”

“行了吧,唉又不是你搞的,人家搞得好不好啦。”黄渤又忍不住地在那个时候揶揄了王迅一下。

 

现在黄磊就站在这屏幕前,皱着眉看孙红雷。

“黄磊,你非得让艺兴去吗?”

“红雷,我还是那句话,艺兴早就不是个孩子了,他有自己做选择的权利——”

“可是他是自我选择吗?你明明知道只要我们开了口,艺兴他不会拒绝的。他一直就是这样。”

“红雷,小猪的活儿也危险,渤儿的活儿也危险,你为什么就能放开手让他们去干?”

“他们肯定没有问题——”“那你就是说你不相信张艺兴能办成事儿?”

“这不一样!”孙红雷有些激动,仿佛黄磊的质疑是什么刺耳的侮辱,“渤儿和猪在入伙之前就已经混在道上了,他们有足够的经验。”

“红雷,我就跟你说一点,你一定得接受——”黄磊叹了口气,还是把话说下去,“我们是一群坏人,艺兴被你带回来的那天就意味着他已经踏入了这条道,而他要想真正融进这种生活,真正成为六个角里面坚固的一环,他绝对不可能一辈子不做坏事。除非——”

黄磊摇摇头,“你一开始就没有把他带回来。”

 

就在孙红雷想接着说什么的时候,王迅的消息传了过来——“磊哥,从侧门埋伏的一露头就都做掉了,没问出什么有用价值。现在正门那边还没有什么动静。”

“不用着急,这还没到午夜呢,戏还没开场。”

黄磊转过头,对孙红雷笑了笑。

“起码我们有一点要感谢赵九爷,他可以帮我们清清这门汀区,这么多年了,有些脏人也该清掉了。”

 

黄磊运筹帷幄惯了,这次也不例外,他推开了窗子,腥热的潮气从远处的海一直越过城市街道打到他脸上,这回跟赵九爷直接对着干不是件有十足把握的事儿,但确是一步极其有必要的险棋,如果能成功,黄磊知道,他们六个收获的将不仅仅是整个西南的地位和货源。

更多的,将是给他们六个人之间的铁链烧得滚烫再狠狠落下一锤,或许这一锤下去他们数十年的成果给砸的粉碎,但更有可能,会将他们彻底铸成一块铁板。

远处城市的灯火连成一串,仿佛流淌着的滚烫铁水,等着有人舀起一瓢,掷到黑夜中,在震耳欲聋的锤击下,溅起炙热的万千火花。

 

 






(虽然说好了开播就慢慢接着更吧但看到第一期这种村头六个傻子嗑瓜子的土味生活我真是觉得这个时候更新这个系列简直违和感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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